周末,夜幕刚刚落下来,一个人去了名典咖啡屋。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心里都是莫名的烦躁,我的思想和脚步一样,飞得很快,从未停止过。每到周末,我害怕自己一大早就醒来,害怕夙夜难寐,独自待在房里,面对四周发白的墙壁。法国哲学家帕斯卡认为人所有的不快乐,都是因为他无法独自待在房里。我想,我是一个另类,即使,我的大部分时间也是在房里,可是,我并不快乐,我总是听到一些遥远的声音,搅得我心神不定。 踩着优雅流淌的音乐,直上二楼,找一个靠窗的藤椅坐下,在溢彩缤纷的光线和香醇芬芳的气味中自我陶醉。以前,自己和同一个女人,去了几次上岛咖啡屋,总是要一壶花式咖啡,迷恋着它的香、浓、甘、醇,而今,她已经为人之妻。佛云:三生修得同船渡,那么,岁月的长河中,我和她之间,自己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沧桑的船夫。 旁边,有一对喃语的情侣,男人很热情,女人略显腼腆。 自己却面对着一张空椅,四根青藤上点缀着稀疏的几朵小红花。打开手机,近200个号码,却找不到一个陪自己喝咖啡的人,打电话给机关的一位男朋友,他说他在加班赶材料,我是很佩服他的,他曾一天写了十五篇心得体会;发信息给电视台的一位女朋友,她说她在另外一个城市,如果回来的话一定请我。 一直以来,身边的女人很多,能够成为好朋友的却很少,在影片《九0男欢女爱》中就有一男、一女是好朋友,却最终还是发生了关系。现实和艺术往往是矛盾的,所以我是相信男女之间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高中时,就有这么一个女生,我和她还有另外一位男生是好朋友,她是班上的卫生委员,以致每次班级大扫除都是我们三人完成的,高三的时候,她和他成为了恋人,却隐隐约约地记起她跟我说过,她喜欢的是我。后来,才知道我那个朋友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他比我更需要她。 服务员端来的是爪哇咖啡,我告诉她给我最苦的单品咖啡。 加了奶油,却没有放糖,抿上几小勺,倏忽苦涩,瞬间穿喉,直达心脾。所有的爱情,一开始都是甜的,后来却有各样的苦;咖啡刚好相反,一开始它是苦的,然后是沉淀成甘。最早品尝咖啡的是伊索匹亚的牧羊人卡笛,接着是修道院的僧侣,然后是欧洲的英国人和法国人,最初咖啡厅只有男人才能进出,女人只能在家里看到男人喝了咖啡无限兴奋的样子,并受尽他的折腾。而今,喝咖啡更多的是两个人的事情,很多花式咖啡就是为情侣经营的。 旁边的情侣已经结帐,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走到一辆橘红色的别克车前,男人钻进车门,一只手牵扯着女人丰腴的胳膊,女人矜持着不肯上车。车开走了好一会儿,女人打电话,来了一个戴着眼睛的中年人,很斯文地牵着女人的手没入了人流。 点燃一根烟,我的思绪随着吐出的烟圈,袅然散开。 穿越时间的隧道,回溯到美好的过去,怀念着每一幕让我感动万分的深情;也飞向了遥远的未来,憧憬着两人慢慢变老、相濡与沫、发鬓如霜的美丽。《圣经》中说,人在地上是客旅。窗外,流动的是城市,我正在旅途。太阳、月亮、星星,相互厮守,同距天穹,却总相隔遥远,转不拢一处,也许,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悲哀。一开始,她说很爱我,做出很多痴情的事情,而自己本来是不爱她的,后来却说服自己爱上了她,现在竟然她不爱我了。 两根烟过后,爪哇咖啡的苦涩渐渐褪去,换来了强烈的甘甜,从小腹一直甜到牙龈,苾凉沁脾,使得全身毛孔一轮一轮的收缩,释放出阵阵的芳香。 突然想到英国物理学家巴布雅在《时间的终结》中说时间只不过是一种人为的测量工具,天下万物,无所谓过去和将来,也就无所谓永远,光阴的流逝,只是人类的幻觉。沙特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现状负责,既然,你走了,已经永远无法回头,那么,请带走我头上那片云彩,让我在宁静和安详的天空中,见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