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日,广东省卫生厅、梅州市及兴宁市各界代表1000多人齐聚兴宁市殡仪馆,送李小莲、李国庆两位见义勇为的好医生最后一程。
6月12日下午,兴宁市慢性病防治院医生郑胜云被疑似精神疾病患者潘国雄刺伤,随后,为保护他人不受伤害,该院精神科医生李小莲、李国庆与护工罗旭万挺身而出,与潘国雄周旋,试图制止其暴力行为。最终,李小莲、李国庆被潘国雄用刀刺中,不治辞世(见本报6月14日第1版《广东兴宁慢病防治院两医生被杀》)。
在追悼会上,兴宁市政府相关负责人宣读了追授李小莲、李国庆“见义勇为好医生”称号的决定,并分别给予两个家庭3万元的慰问金。兴宁市公安局也向广东省公安厅为2位医生申报“见义勇为”称号,正等待进一步批准。事发后,广东省副省长雷于蓝,梅州市委书记朱泽君、市长谭君铁分别作出批示,要求全力抢救伤者,妥善安抚逝者及其家属。广东省卫生厅党组副书记亓玉台一行慰问了3位医生的家属。
李国庆:“你们女的先撤,让我们男的来”
6月12日下午3时10分,广东省梅州市兴宁市慢性病防治院护工罗旭万拿着水杯从住院区拐到医护办公室,准备去打开水。在走廊里,他看见潘国雄提着黑色皮袋走了过来。
“来拿药了?”罗旭万打了个招呼。潘国雄曾因情感性精神障碍于1999年~2011年先后8次在兴宁市慢性病防治院住院治疗,最近一次出院后又不时回来拿药。潘国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并肩走进医护办公室。
办公室内,十几名医生、护士坐在办公桌旁埋头办公。罗旭万向右去打开水,潘国雄向左绕过坐在门口的李国庆,走到主治医生郑胜云背后。坐在郑胜云左侧的是该院副院长、精神科主任李小莲。
“之后,我就听到惊叫声。”罗旭万回头一看,见郑胜云用手压住背部,匆匆忙忙地跑出办公室,而潘国雄的手里拿着一把约30厘米长的水果刀。
事发突然,2名护士在惊慌中躲到了办公桌下面,还有几个人跑出了办公室。这时,李国庆抓起身下的藤椅,大喊:“你们女的先撤,让我们男的来!”罗旭万也同样抓起一把藤椅,试图配合李国庆将潘国雄控制住。
李小莲:“你不要这样,不要杀人”
潘国雄被李国庆、罗旭万所吸引,开始向他们逼过去。此时,精神科的医生、护士在李小莲的组织下紧急撤离。
用藤椅数次抵挡住潘国雄刺来的利刃,李国庆和罗旭万两人且斗且退,被逼到了办公室门口,又被逼到了门口外的走廊。再往后退,就是铁门敞开的楼梯口,向下通往二楼住院部,向上通往五楼院长办公室。一旦手持利刃的潘国雄闯了出去,势必将有更多的人遭遇危险。
在生与死的关头,两名勇士再次选择坚守。罗旭万把住门口,李国庆则手拿藤椅吸引住潘国雄,将他引向走廊一侧的康复区。
在这个最后血案发生的地点,两名勇士将潘国雄合围。然而,实际的态势是李国庆被逼到了墙角,在一次格挡中终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藤椅被潘国雄夺走扔到一旁。李国庆的大姐回忆,事发前李国庆已发了3天高烧、打了2天点滴,“当天才刚退烧,就坚持去上班”。
一方是持利刃的行凶者,一方是因体力不支爬不起来的李国庆。在这危急时刻,撤离后又跑回康复区的李小莲大声向潘国雄喊话:“你不要这样,不要杀人。”
然而,潘国雄已失去理智,返身刺了李小莲两刀,一刀刺在胸口,一刀刺在腹部。这位年仅49岁的女医生用手扶着门框,缓缓地倒了下去。罗旭万见状,再次用椅子叉向潘国雄。在争斗中,潘国雄跌坐在李国庆身边,便顺势向李国庆胸部、腹部连刺几刀。这位年仅42岁的男医生,最终也没能从血泊中站起来。
潘国雄逃离现场后,李小莲、李国庆被送到医院抢救,终因伤势过重经抢救无效身亡。医生郑胜云背部被刺两刀,身受重伤,经手术后生命体征平稳,目前在兴宁市人民医院接受治疗。
“还是要打开铁门让患者进来”
各方对行凶者潘国雄的描述中,都使用了“疑似精神疾病患者”这个词。该院护士黄利梅回忆:“2011年出院之后,潘国雄总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到医院开药,随身带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显得很温和。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事。”
如今,在兴宁市慢性病防治院三楼精神科,铁门紧锁。见到陌生人造访,里面的医生、护士都格外谨慎,不敢随意打开连接楼道的铁门。精神科医生余德说,在事件发生之前,这道铁门经常敞开着,“因为一些出院后的患者会回来开药”。
“无论如何,今后只要患者过来开药,我们还是要打开铁门让他进来的。”余德表示,“工作中只能更加警惕而已。”据他介绍,目前科室内共有11名医生,“如今2人已经离世,1人还在住院,剩下的9个人就要负责起111名住院患者的治疗工作,每个人平均要负责十多个病人。”在科室内悬挂着的公示栏上,李小莲生前是17名患者的主治医生,李国庆负责的患者也有7名。
李国庆的父母皆已七十多岁,他的儿子才12岁。“他42岁就走了,上有老、下有小,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李国庆的妻子叶丽泣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