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诊室,我坐在付国荣大夫正对面的桌前。此时为2009年8月12日7时20分。身为北京友谊医院内分泌科主任医师的她,顶着一头白发,开始接诊当日的第一位患者,而医院规定的门诊起始时间为早晨8时。
我不是付国荣大夫的诊疗对象。身着白大褂的我,今天是作为市民代表来参加“医院工作一日体验活动”的。其实,对于我这名“资深”病人加病人家属来说,医院和医务工作并不陌生。数十年来,医院是我的常往之地,医患双方也是我接触较多的群体。但跟着大夫完整地出一天门诊,对我来说尚属首次。
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刻,一种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我相信,许许多多的医务工作者比我感受更深,他们未必会用语言来表达,但年复一年的出色工作正是这种使命感融入内心的体现。从早晨7时20分到下午3时30分看完第24位病人,付国荣大夫连续工作了8个小时,滴水未进,更别说吃饭和休息了。后来我还得知,她甚至连早餐也没有吃。对我的追问,她的理由竟是:不吃不喝就可以不上厕所,不上厕所就能多看几位病人,多向病人讲解一会。她说:“病人大老远地来找我看病,是信任我,我得对得起我的病人!”
为了得到真切的感受,我决定效仿这种“不吃不喝不上厕所”。结果,由于实在太饿,午后的我就觉得精力有点集中不起来了。看看付大夫,精神状态依旧。她自称这是医生的“基本功”。我不由得想起以前在其他医院接触到的那些医生,他们似乎各有各的“基本功”。我也明白,他们都是靠着责任心和意志力在经受全方位的考验。我在体验前是做了一些“功课”的——对以往掌握的内分泌方面的知识进行了梳理,并上网查阅了相关资料,为的就是能尽量跟上付大夫的诊疗“步伐”。然而在我看来,每个病案都是一道题。而付大夫则凭借深厚的学术功底和丰富的临床经验,胸有成竹地“解题”。
在一天的体验过程中,我目睹了各种各样的患者。他们有的因病悲观失望,有的对病重视不够,有的絮絮叨叨,净说些题外话。更有一些老病号,“利用”付大夫的仁慈,看完病后又要求开些其他科才能开的药。一来二去,占用了医生和其他患者的时间。付大夫拿出了足够的耐心,甚至不惜牺牲个人的休息时间甚至健康。面对那些提出过分要求的患者,我支持她态度和蔼、语气坚定地说“不”。这样的“不”,不会破坏医患关系,反而会惠及更多患者,实现更广泛的公平。
记得有一首老歌叫做《军队和老百姓》,其中有这样几句歌词:“军队和老百姓, 军队和老百姓, 打鬼子保家乡, 咱们是一家人;咱们是一家人哪,才能打得赢。”我愿在此“篡改”一番,将其吟唱为:“医护和患者们,医护和患者们,抗病魔疗伤痛,咱们是一家人;咱们是一家人哪,才能捷报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