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0年全国卫生工作会议上,卫生部部长陈竺要求,今年,要在不少于60%的政府举办的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实施基本药物制度,并探索村级卫生室配备使用基本药物工作。听完报告,实施基本药物制度成为厅局长们谈论最热的话题。很多代表认为,一年间,这一制度从单纯推行基本药物目录发展成为一个牵动多方利益的综合改革,成为拉动其他四项重点改革工作的引擎。
基本药物制度“牵一发,动全身”
“仅基本药物制度一项工作,去年就把大家忙得够呛,今年肯定要忙上加忙。” 辽宁省卫生厅厅长姜潮笑着告诉记者。
他认为,对于这一制度,基层卫生人员经历了一个逐步认识的过程。如果仅仅是推广和使用307种基本药物,难度并不大。但要在药品加成比例远远超出15%的基层推行基本药物零差率销售,就必然牵动乡镇卫生院和社区卫生服务机构的生存根基,而这也正是一个全国各地都亟待破解的难题。
按照最初的设计,在2009年年底前,基本药物制度要在30%的政府举办的基层医疗机构中推行。但随着这一制度不断增添新内容,现阶段的主要任务已经调整为在今年2月底之前完成这一目标。姜潮认为,这样的调整是必须的、及时的,因为在医改启动之时,各省的财政预算已经制定完毕。在去年完成了基本药物目录的制定、定价、药品集中招标采购等工作后,各地要推行基本药物零差率销售,所需的补偿经费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东挪西凑出的小数目,这笔经费必须纳入地方的财政预算。同时,基层医疗机构运行经费如何具体补偿,又牵扯到了人事部门的定岗定编问题、财政部门的资金投入问题、发改委负责的基础设施建设问题。可以说,一个基本药物制度就需要把各相关政府部门的职能全都协调和调动起来。
姜潮认为,经过一年的探索,基本药物制度正在逐步发展和完善,严格来讲,这是一个“牵一发,动全身”的制度。
关键要看各级政府下多大决心
去年,云南省财政部门曾有一位官员问该省卫生厅厅长陈觉民,基本药物制度到底能不能在既定的时间内得以推开。陈觉民回答:能!但有个条件,那就是政府到底给不给钱,给多少钱。
陈觉民认为,基本药物制度的推行曾遭遇很多质疑,这些质疑的核心就是政府的投入到底能不能到位。实践证明,基本药物制度的推行绝对不是一个目录的问题,其核心是一个“钱”字。要在30%的政府举办的基层医疗机构取消基本药物加成,首先就要搞清楚基层医疗机构的存活与发展靠的是什么,他们靠的绝对不仅仅是15%的加成比例。因此,这是一个“上挂下联”的制度,它上面挂着政府的钱袋,下面关联着基层医务人员的腰包。
如果乡镇卫生院取消了药品加成,村卫生室还能有药品加成吗?陈觉民说,在云南,乡镇卫生院从业人员有24000名,社区卫生服务机构人员有7700名。这近32000人的收入有一半要靠药品收入,一旦补偿不到位,乡镇卫生院该如何存活?另外,云南还有33400多名乡村医生,他们的收入中有85%需要依靠药品销售,一旦取消了药品加成,这85%又该从哪里得到补偿?而这些都是在建立和实施基本药物制度过程中牵动和凸显出来的部分问题。
陈觉民认为,从去年开始,在3年之内,国家对医改的投入将达8500亿元,这样的投入力度是空前的。但把这笔资金摊到五项重点工作之中,摊到13亿国民身上,也就仅仅能够解决基层、基本、基础的问题。而基本药物制度正是一项涉及“三基”的改革,基层卫生人员因药品零差率销售减少的收入,如果政府不给予补贴,县、乡、村的网底就很可能要面临破损的威胁。因此,基本药物制度到底能不能得以推行,到底能推行到什么程度,关键要看各级政府能下多大决心、肯掏多少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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